2011年9月13日 星期二

阿蘇拉小故事:霹啪先生

這是故事背後的故事:

你們已經看過大量的概念畫了,而這是概念故事,是在三年前寫成,當時我們正在嘗試激戰二的角色應該是甚麼樣子。許多當時的概念故事現在已經不再適用,但這個故事──有關一個阿蘇拉巧匠跟他的席爾瓦里助手的故事──仍然可用。我們只有改過一個地方:本來這個阿蘇拉叫做亟司(Gixx)──他本來是阿蘇拉的象徵性人物,後來我們把他換成佐嘉(Zojja)──但我們把這名字給了杜曼修道院(Durmand Priory)的首領。除了這個名字上的更動之外,這故事就跟2008年寫成時一模一樣。

為什麼這個小故事很重要?因為這個故事述說了霹啪先生的隱藏歷史。這個角色在我們的故事中還會再度出現──但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你醒著嗎,弗朗莫?」薩瑞伯說。

「我看起來像醒著嗎?」阿蘇拉睜開一隻眼睛回答。

席爾瓦里男子謹慎地觀察這位巧匠,好像有甚麼陷阱一樣。最後他才點頭說:「是啊。」

「那我就是醒著。」弗朗莫長苦地嘆了口氣,「我們怎麼停住了?」

「有麻煩。」

「車子停住、外面很冷、你又把我吵醒,」弗朗莫用手肘把自己撐起身,一隻眼睛仍然抱著微弱的希望閉著,「我猜想一定是真的有些麻煩。現在,席爾瓦里年輕人,告訴我到底是甚麼麻煩。」

「角頓巨人。」薩瑞伯回答,氣息在冷空氣中形成蒸氣。

弗朗莫睜開另一隻眼睛看著他的助手。「角頓,好吧,那你叫醒我是對的。」他一邊說一邊從他臨時用許多墊子跟毯子做的床滑下來,車裡很冷。

車外更冷,弗朗莫呼出的蒸氣在他周邊環繞,就像煙囪的煙一樣。他們的車隊有六輛車,統統動彈不得。犛牛們在稀薄的高山空氣中呼氣、踱步著。他們身處一個深谷內,谷頂隱約現出既巨大又不祥的輪廓。

「我從來就不喜歡席娃山脈。」弗朗莫叨念著。他翻出一本筆記跟一塊炭塊,寫下一張物品清單後拿給薩瑞伯。「去其他車子看看能不能拿到這些,我們需要這些讓裝置得以作動。」

「裝置?」薩瑞伯因理解而笑了,並說:「你是說霹啪先生嗎?」

之前出自虛弱,弗朗莫讓席爾瓦里為他的最新發明命名,結果現在他開始懷疑席爾瓦里取這種名字是因為無知還是因為有趣。「對……」弗朗莫咬著牙說,「我就是在說……霹啪先生。」

薩瑞伯開始去其他車子徵詢的時候,弗朗莫穿著他滾毛的靴子前行。走到大約中間時遇到了車隊長,由車隊僅有的兩個守衛守護──兩個緊張不安的科瑞塔人。

車隊長也是人類,他有奶油色的肌膚,並且不管天氣有多冷也流著汗,因為那是人類緊張時會有的反應。

人類開口說:「我們有麻煩──」

「角頓,」弗朗莫回答,「我知道,這麻煩怎麼來的?」

「他們有要求,」人類咕噥著說,「而我們沒有本錢拒絕他們。」

弗朗莫在腦中開始算人頭──他自己的車子由薩瑞伯駕駛,兩貨車從阿斯卡隆來的鞋子跟一個不重要的駕駛,一個偷偷摸摸的稀有品商人跟放在他車子底部看起來像石棺的東西,晚到過了兩百年才在逃離夏爾的家庭,還有車隊長自己的車,跟他的會計和兩個守衛。

弗朗莫想到他這些非本意的同夥的智商就嘆了口氣,這堆人只要一團兇巴巴的兔子就會對他們造成威脅,難怪席娃山脈上的巨人亞種絕對是壞事一件。「你的會計在這裡嗎?」弗朗莫問。

「他正在包紮,」人類說,「角頓的頭頭想要吃掉他。」

「我猜那就是為什麼你自己不跟角頓談話的原因。」弗朗莫說。

那人類發出一個模糊微弱的聲音,然後弗朗莫嘆了口氣,繞過他後走向角頓。

那隻角頓是個巨大壯碩的野獸,他有個重帶子掛著另一條編好的帶子,牽著一件不知道哪來的皮裙。他是巨人的次要分支,並且比周遭事物都要高上許多,紅潤皮膚下的肌肉因天冷而緊縮、痙攣著。他大致上算是人的形狀,但他的臉卻令人厭惡,臉孔上的臉部器官扭曲變形,以有著尖牙利齒、滿佈口水、開闔極大的口部為中心。

弗朗莫走向那隻野獸,在那隻角頓的後面,在深谷尾端的風雪之中,他看見幾個巨大的駝背身影。那是其他角頓,可能是親戚,也可能只是手下,試著想要隱密行動。

「你誰?」那隻角頓說,他的聲音讓弗朗莫想到攪拌器底部的泥漿。

「新任協商員,」弗朗莫說,「我知道你吃掉了上一任。」

那隻角頓眨了眨眼,聲音彷彿受了傷一樣。「只有一點點,我們要收過路費。」

「如果你不在意的話,我想要待在你能碰到的範圍之外。」弗朗莫說,「你想要甚麼?食物?金錢?燈籠?」

「車子。」巨人的分支含糊地說。

「全部?」弗朗莫情緒的劇變幾乎不是演出來的,「你根本不懂攔路搶劫運作的方式嘛,如果你拿走所有東西,那下一隊想小吃一下的角頓就沒有任何東西了啊。」

那隻角頓呆站著,他的下顎在角頓思考的時候開開關關。「過路費,留下車子,放你們走。」

「那甚麼讓我們打消帶著我們的車子調頭回家,送來幾隊黑檀鷹堡的菁英來清理路面的念頭呢?」

那隻角頓熱切的點了點頭,輕微搖晃他的身體,「試試看。哥哥跟他那團就在山谷另一邊。」

弗朗莫沒有轉頭,角頓的宣稱可信度很高,顯然對抗這些生物的諾恩們都去清其他更笨的生物了。

「我們可以給你一個,」他簡單地說,「讓逃難者跟鞋子坐在一起。」

那隻角頓說:「全部。」

「兩個,」弗朗莫說,「然後我們把鞋子統統放在一台車裡,你可以有兩台車。」

「全部。」那隻角頓加重地說,「不然就全殺掉。」

弗朗莫心想,反正沒了車子我們還不是得死。「說服別人需要花一段時間,」他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緊張,「人類是一堆嘮叨的木頭腦袋。我覺得沒有一整晚的時間說服的話,他們不會答應。」

那隻角頓微微點了個頭,「你明天早上把車子交來,不然全部殺掉。」隨著這句話,那隻巨獸轉身消失在隱藏其他角頓的雪山中。

弗朗莫緩緩吐出口氣,轉身回到車隊中。值班的人類緊張地扭著手指並問:「如何?」

「他要我們放棄車子,全部的車。」阿蘇拉說。

「我們辦不到啊!」人類嚎啕叫著。

「我知道,」弗朗莫說,「但是我告訴他我需要整個晚上說服你們同意這個交易。」

那人類做了一個張大嘴巴的表情,也就是他這種種族跟阿蘇拉打交道的時候常出現的那種表情。「你是說你投降了?」最後他才好不容易吐出這句來。

「沒有,」弗朗莫不耐煩地說,「我替我們爭取了從現在到日出的時間。薩瑞伯!你弄到材料沒?」

薩瑞伯出現在弗朗莫身邊,「從鞋子上弄到皮革算是簡單,車隊的藥物櫃有一些化學材料,受傷的會計繃帶上有人類血液,逃難者們有鐵鍋,還有墳土──你怎麼知道稀有品商人有墳土?」

「那個稀有品商人會大叫『死靈法師』,他從阿斯卡隆的墓穴裡出來,可能從夏爾盜墓者手上買來的吧。如果他沒有在那台車其他地方放一些阿蘇拉骨骸或乾癟的席爾瓦里頭顱我才會感到驚訝。」

薩瑞伯明顯地抖了一下,弗朗莫接著說:「我們這次不需要那些東西。」但是新加的部分看來沒讓席爾瓦里好過些。「最後一項呢?」弗朗莫問。

「那個……有點問題」薩瑞伯說。

弗朗莫抬起頭來說:「又有問題?」

「她不願意讓出。」薩瑞伯說。

弗朗莫抬高一邊眉毛說:「然後你說?」

「我用嚴肅又有力的方式跟她說的,就像你之前說的一樣。」薩瑞伯驕傲地說,然後聳聳肩,「沒有效。」

弗朗莫嘆了口看似比他自己還大的氣。「唉,看在維克的份上。」他說,然後踱步向逃難者們。

關鍵的逃難者很年輕──起碼弗朗克猜她很年輕,因為她微弱的身形和光滑的肌膚。在永恆煉金學之中,人類在其基調上有最大的變化範圍。就好像他們的神明沒有最終決定他們的形體,而且不停在改變主意,表現出當在眾人一起做事時會出現的結果。很難相信流著汗的車隊長跟這個孱弱、快跟席爾瓦里相同的東西是隸屬同一個生物分支。

她坐在車子後方,迷失在自己的思緒內。她緊緊握在手裡的是個垂掛著的袋子,繩子綁在她細緻的喉嚨上。弗朗莫進入她的視野中(她可能在看任何東西),並且不帶前言的說了。

「我知道妳想我們都死掉。」他說。

那人類眨了眨眼,那是當人類大腦重新運作時的動作。「甚麼?」那女孩問。

「以防妳沒注意到,」弗朗莫說,「我們停下來了。我們停下來是因為我們困在一群想要我們所有東西的角頓山賊中,所有東西包括妳的車,然後把我們留在雪裡受困。我知道一種打倒這些巨人的方法,但我需要從其他車隊的人身上拿到必要的材料,這包含妳拿著的袋子裡的東西,所以我只好猜想妳要我跟其他人都死掉。所以,告訴我:我們做了甚麼導致妳這種永恆的憤怒?」

那人類眨了眨眼,然後說:「你知道珠寶的事?」

「車隊裡每個人都知道,因為妳每個晚上在營火邊都會拿出來,看著它嘆氣五分鐘,最多七分鐘,然後才收回袋子裡。」弗朗莫說著,並伸出一隻手,「我需要那個,把它拿來給我。」

「為什麼?」她問,而她的手更緊抓住袋子。

弗朗莫使出他對人類講話時的音調,「妳不給我,角頓殺光我們。知道了嗎?」

人類遲疑了一會兒,而弗朗莫放輕他的身段說:「我了解,那可能有著妳失落家園最親密的回憶。但我必須指出如果角頓把我們全殺死──那就是他們的打算,我猜就算我們把車子都給他也一樣──那麼我們所有回憶都會消失。妳的回憶犧牲了,但小小的犧牲帶來更大的未來。」

弗朗莫試著微笑,他覺得那是種溫暖且正向的表情。那一定成功了,因為那個年輕人類打開袋子並給他一個珠寶,是個雕刻著穿著老式衣服的美麗女子的象牙雕刻,鑲在黑色的圓環上。

「那是我媽媽……」她開始說著。

弗朗莫點了點頭,「我了解,而我感激妳的付出。這不會白白浪費掉的,我會叫我助手以生命保護它!」

然後不等她回答,弗朗莫站起來回到了他的車裡。

***

阿蘇拉跟席爾瓦里的雙人組通宵工作。運鞋的人給了一個燈籠,而弗朗莫堅持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現在當阿蘇拉在準備著有毒的混和物,在鐵鍋中發出綠光的時候,車隊其他成員則在遠處觀望。

弗朗莫把鞋子放進鐵鍋,放入有血的繃帶跟車隊的藥品,然後把整個混和物精製成厚稠的液體。他把鐵鍋從火上拿起,並倒在板子上,像做太妃糖一樣,而薩瑞伯同時把弗朗莫自己存著的油倒回鐵鍋中。席爾瓦里知道阿蘇拉做事的方法,在最少的命令中又快又安靜地把他該做的事情做好。

弗朗莫把墳土摻入液體內,並弄成一個個小小的疙瘩球,然後把球都泡到熱油裡。疙瘩球發出嘶嘶聲跟啪啪聲,但在幾分鐘後,那些球浮上表面,已經更加縮小,而且表面光滑晶亮。

薩瑞伯小聲地吹了個口哨,「速成晶石。」他說。

弗朗莫咕噥一聲,「別太開心,這些晶石就像糖絲般易碎。這不過是隨便做的,只是過渡品,只能應急──把東西弄成不是它們本來目的的樣子。我在這些東西壞掉前可以弄出大概三、四分鐘的能量。我希望這樣會足夠。」他拿出這些粗糙的晶石,大步走向沒有動力,攤在車子後方的裝置,也就是霹啪先生。弗朗莫用鑿子挖掉圍繞在主魔力電晶體周遭的軟鐵封,然後把晶石倒入鋸齒邊的洞裡,然後用剩下來的墳土封起來。

「好了,」弗朗莫說,「這樣就可以了。大概吧。但是你啟動這個的時候別站太近。」

薩瑞伯滿意的看著這裝置,「那珠寶怎麼辦?」

「甚麼東西?」弗朗莫說。

「你從人類女孩那拿來的珠寶。」席爾瓦里助手說。

「啊,對喔!」阿蘇拉拍拍他的口袋說,並拿出鑲在圓環上的象牙雕刻。他把珠寶押進薩瑞伯手中說:「就是這個,抓好,用生命保護它!」

「但是如果你不需要,」薩瑞伯說,「我們為什麼要拿?」

「因為,」弗朗莫抬頭看席爾瓦里,「就算成功了,也會讓乙太中樞受到強烈損害,還可能燒壞周遭電路,還不包括對裝置本身的損傷,而這裝置是我們這次悲慘旅程的原因。」

「所以你需要這個珠寶?」席爾瓦里提問,他因為大概知道結果而輕微皺眉。

「因此我們在抵達獅子拱門後能有一些預備金。」弗朗莫說。

「所以你就撒謊。」薩瑞伯說,同時以跟人類女孩同樣哀戚的眼神看著珠寶。

「小詭計帶來大收益,」弗朗莫說,「你偶爾也該試試。同時,好好拿住它好嗎!我想要告訴那人類這已經不在我手上了,還有事情真相。」

薩瑞伯細瘦的手指包住那塊珠寶。

「我會確保它安全無事。」他平淡地說。

這兩個人繼續工作整個晚上,然後當早晨來臨的時候,面容枯槁的弗朗莫走出去迎接角頓頭頭。那隻角頓顯然在前一個晚上都在討論怎麼做阿蘇拉開胃菜最正確,而且口水簡直都快流下來了。

「所以,」角頓說,「你要給我們車子嗎?」

「我們耗費一整個晚上討論並且決定現今時刻滿足你的需求並非我們首要關切的事情。」弗朗莫說。

「啥啊?」巨人說。

「不,」阿蘇拉為他解釋說,「我們要保留車子。」

角頓微笑,而一個有著巨大低垂的嘴的生物這樣做真的很恐怖。「那你們就得死,」他說,「先從協商員開始。」

弗朗莫退了一步並微笑著快速地說:「我也這樣想,我已經辭去協商員一職,接替人員正在前來途中──」他查看掛在他皮帶上的時間計,並且希望薩瑞伯有好好啟動那個該死的東西。「差不多現在就會抵達了。」

高崙魔像從車隊中撐起,將自己站直到完整的高度,就跟角頓一樣高。電流在魔像的關節間啪啪作響,還有一些細微電流在鉚釘固定處打轉。這裝置沒有頭,但有一個單眼掌管著胸部,周遭圍繞著手製的晶石,已經開始在冷冽的空氣中冒出白色的熱蒸氣。

魔像高高站在弗朗莫身後,並且向天空高舉雙手。一束強力電流在魔像以關節相連的手掌間擺盪,然後那束電流向背後山谷流去。遠方一陣嘶吼聲,一段距離外的雪崩回應著這段挑戰。

「見過新的協商員,」弗朗莫說,「我們都叫他霹啪先生。」

***

「對於你的魔像我很遺憾。」車隊長說。

弗朗莫聳聳肩,「裝置完成了它的使命,那就是一個優良工具能做的最好的事了。」其實魔像所做的超乎預期,一擊電力攻擊就打倒了角頓頭頭,然後走入剩餘的餘黨中,最後只剩五個角頓試圖打倒魔像的時候才爆炸。其他角頓山賊都已經絕望地吼著,消失在塌下來的雪中。

「我們盡量搶救,」車隊長接著說,並拿出一個小袋子,「收集到這些幫助你修理它。」

弗朗莫做了個微笑,袋子裡的金幣根本連二手的乙太中樞都買不起。他大概得把霹啪先生賣給年輕一輩的魔像製造師了。「這是我的榮幸。但如果你們也跟我一樣,花了一整晚救我們自己的性命。我想我接下來的旅程都要睡覺。」

那人類欣然同意,並喊著車隊出發。

薩瑞伯把霹啪先生最後一絲可辨認的殘骸放入車中,蓋上墊子跟毯子。「我們找到了大部分,」他說,「雖然上甲冑整個飛到悲傷之海裡,我們還是搶救到了主罩蓋。它很有可能得以保存跟重造的。」

「很好,」弗朗莫疲倦地說,他拖著自己的身體到包圍金屬碎片的墊子跟毯子上。「我會睡個幾天,只有在重大的事發生時才叫醒我,要真的很重大,比角頓還重大。」

「當然了,」薩瑞伯說,「你做了正確的事,你知道,出動霹啪先生。」

「我只做正確的事,你從現在開始就該知道了。」弗朗莫說,他突然拍拍口袋,「那珠寶。啊!我把它給你了──你現在可以還我了。」

薩瑞伯平淡地看著弗朗莫說:「反正我們不需要它,我就把它還給那個年輕女士了,她很感激喔。」

「你甚麼?」弗朗莫說,「你答應我會確保它安全無事的!」

「跟那女孩在一起它很安全啊,」席爾瓦里說,「我想不到其他更安全的地方了。」

弗朗莫嚴肅地盯著他的助手許久,然後點頭微笑著說:「所以你就撒謊。」

薩瑞伯回以微笑,「小詭計帶來大收益,」他說,「你偶爾也該試試。」

原文連結:Mr. Sparkles, A Tale of the Asura

2011年8月30日 星期二

夢與惡夢

席爾瓦里是激戰二世界中最年輕的種族,隨著泰瑞亞嶄新紀元的到來而甦醒。他們也許對這個世界不甚熟悉,但他們已在夢中見過這個世界;豐富而強烈的共享夢境指引著他們的道路。自從甦醒的那刻起,席爾瓦里們便感到有責任保衛這塊土地、打倒上古巨龍,於是集結於他們的母親──蒼白母樹之下。

在明亮的晨時,一片花瓣搖動,一個囊莢開啟了。一個席爾瓦里站起,伸展著,帶著遲疑進入這個世界。

十二個應母樹召喚而生的初誕之子不停地招呼這位新的兄弟,他們獨自活了許多年,以為他們就是這世上始終僅有的席爾瓦里了。但現在新的一波甦醒已經開始,其他囊莢已經慢慢成熟,只是尚未開啟,正是新世代的出生期。

「兄弟,歡迎你。」總是第一個發問或微笑的艾菲向他問好,並拿了一件披風好讓他能把自己包好。

「你認識我們嗎?」另一個人插話說:「你有夢見我們嗎?」

「達果內,小聲點,」艾菲要這位過度期待的朋友安靜,「你會嚇到他的。」艾菲對著新生樹苗用輕柔的語氣說:「我們是席爾瓦里,就像你一樣。我叫艾菲,你的名字是?」

「名字?」新生命思考了一陣子,最後說:「凱迪恩。」他的聲音裡帶著遲疑。他將披風拉過肩膀好遮住太陽。「這是甚麼地方?」

艾菲微笑著撥亂新生命的頭髮,讓黑色柳葉在他的肩膀上舞動。「這裡是大樹林,而她……」艾菲指著一棵在眾多分枝底下的大樹,「……是蒼白母樹,我們的母親,也是你的母親。」

凱迪恩好奇的注視大樹,發現這個解釋相當合理。他看著達果內點頭,說:「我有夢到。」

學者喜出望外地抓起卷軸跟鵝毛筆,「告訴我你的夢境。我已經研究過我們全部人的,但你的夢會是這麼多年來頭一個新夢境。」

站起來較高的凱迪恩對他報以微笑,「頭一個?」他看看周圍的囊莢,都是尚未甦醒的囊莢。「是啊,我是頭一個,不是嗎?我夢裡的其他人都還沒醒來,蒼白母樹一定是馬上想看看我,她知道我很特別。」他像蒲公英一樣充滿朝氣,「我是頭一個!」

「不,凱迪恩,你是次誕之子。」一個深沉的聲音發出,馬洛梅迪是個又高又瘦的席爾瓦里,有著閃耀著如同蜻蜓翅膀般的七彩光芒的柔順毛髮,他有著古老橡樹在暴風中不屈不撓的傲氣。

「次誕?」凱迪恩皺了眉頭,「我怎麼會是次誕?我比其他人都早醒來啊。」

「我們先來的。」

蒼白母樹

約兩百五十年前,一名叫羅南的人類士兵在旅途中找到一棵奇特的種子,他將它塞進行李中好在回家時送給他的女兒。但不幸的是,當他抵達他的村莊時,看到的卻是被白斗篷摧毀、全滅的家園。羅南改將它種在他家人的墓上。

二十五年前,第一批席爾瓦里出生。這些初誕之子對世界知悉甚少,只擁有母樹對羅南、半人馬凡特里、和頭一年來到這裡的人的記憶。他們知道是因為母樹告訴他們凡特里留下的石碑,石碑上刻著他的智慧。做為成熟個體而非小孩出生,席爾瓦里們好奇、好學、渴望著探索世界。

有些初誕之子,例如凱西和費蘭,到了離母樹很遠的地方。其他的人待在這兒,小小地探險,然後花時間在研究與學習上。其中四個負起守衛並陪伴蒼白母樹的責任:艾菲、卡耶汀、馬洛梅迪、尼安。另有一個獨自旅行去了歐爾。多年以來,初誕之子是泰瑞亞上僅有的席爾瓦里;當新的世代從樹上出生、甦醒後,他們有了新的夢境:初誕之子們探索出的技能和情緒都跟樹的記憶融合為一了。

與其他種族不同,席爾瓦里對自己的歷史有極親密的認同感,他們親身經歷。他們能說出第一個死亡的席爾瓦里──初誕之子的芮恩諾克;他們能告訴你誰是第一個學會寫字和誰第一個找出方法讓房子長出來。他們說自己的故事和傳說好似他們親身目睹一樣,因為他們許多人都至少夢見過。

夢境之夢

基本上,夢境之夢是一個巨大的共同意識。蒼白母樹保存席爾瓦里們收集來的知識和情感,就像把所有席爾瓦里的經驗都倒入一個湖泊中一樣。當新的席爾瓦里誕生,就像從湖中打起一桶水,只擁有其中一小部分。只有少數記憶會到達母樹,那是最重要的記憶,或有著最強烈情感、意義的記憶,包括一個席爾瓦里的一生,比如他們的第一場戰鬥,或第一次做蘋果派;也有些尖銳的時刻,比如痛苦、恐懼、敵人的臉孔等。

席爾瓦里不能控制收集甚麼經驗,他們不能以這種方式跟母樹溝通。母樹將她的孩子帶來的上千上百個經驗交織。未出生的席爾瓦里也不能選擇在夢境中體驗的記憶。當席爾瓦里從夢境中甦醒,跟夢境的直接連結就被減弱了。不再被夢境圍繞的他們與其他席爾瓦里的連結變成情感上的連結,可以傳送或接收強烈的情感,但不再詳細也不再能夠溝通,只算是微弱的雜訊。

他們在蒼白母樹下集結,雨落在她上翻的葉上,緩緩落入底下的土地裡。她的根如搖籃般守著一名初誕之子,他的身軀上蓋著黑毯,彷彿墓碑上的青苔。馬洛梅迪睡著,在令人疲憊的夢魘中掙扎。有時他叫出聲來,卡耶汀會安撫他,在他額頭上放上濕布,希望他能舒服些。醫者抬起頭來看看周圍的人,臉上盡是擔憂。

「他會活下來嗎?還是他會……死?就像芮恩諾克一樣?」每個人的心中都小小聲問著這個問題,只有尼安實際說了出來。

「母樹說他會活著。」卡耶汀小聲說著,但沒有任何幫助。

馬洛梅迪曾經英俊挺拔,優雅得如同小溪邊的垂柳。現在他的臉孔上布滿治療病痛的疤痕;他那曾經閃耀七彩光芒的頭髮如今支離破碎,成為沒有顏色的碎片;一條腿像被太陽曝曬過久般萎縮;他的胸膛上仍然有著藤蔓,但有著無數的小洞。

「我們要殺光他們。」凱迪恩的眼睛閃爍著黯沉的金光,手則握緊了他的劍。

「阿蘇拉們給了我們和平,他們不知道他會……他們只覺得他是一種梅古瑪叢林裡的怪植物,有擬似知覺的植物。」艾菲告訴他們,「當他們發現他真的有知覺,就把他帶回來給我們了。」

「這樣根本不夠!馬洛梅迪不復仇要怎麼找到平靜!」

卡耶汀反對地盯著他,「復仇?復仇不是我們的生活方式,你沒讀過凡特理的石碑嗎?」次誕之子不服氣地低下頭,卡耶汀說著:「上面寫著:『最終之平和來自自身靈魂。』你該好好思考,凱迪恩,好好想想其中含意。」

凱迪恩看了特拉雅恩一眼,他的表情就跟他自己一樣黯沉。一名士兵不會這樣說,一名曾經拿起劍來反抗壓迫,或為解救無辜之人而將自己置身危險的人,不會說出復仇不適合這種話語。如果費蘭跟凱西在這裡,她們一定會贊同他,他很確定會是這樣。

突然,特拉雅恩直視著蔓延的樹枝,說:「是的,母親。」他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著。死靈法師懊惱地鬆開他的拳頭,「蒼白母樹說我們要專心於我們的敵人:上古巨龍,我們會需要每個援軍。」他咬著牙說著,「我們跟阿蘇拉保持和平。」

凱迪恩不知該覺得特拉雅恩的決定還是母樹只跟初誕之子講話哪件事讓他比較懊惱。他得做出適當的動作,低下頭來說:「一切依母樹所願。」

一日循環

席爾瓦里相信出生於一日中的哪段時間會影響你的性格、興趣和特長。他們相當注重這個,並且四個循環──清晨、早晨、薄暮、夜晚──各由一個初誕之子帶領。這四個初誕之子被稱為源光,在席爾瓦里中最有權力。他們合作帶給大樹林新的知識,守衛蒼白母樹,以及與其他泰瑞亞種族建立外交。雖然其他初誕之子被認為是智者並有著相當的權力,但源光滿足了維持社稷和引導席爾瓦里的首要條件。

清晨之環

在清晨之環(午夜~早上六點)誕生的席爾瓦里天生就是說話跟計劃的好手。他們是席爾瓦里的外交官,並且傾向社交而友好的一面。他們的源光是睿智的艾菲,她的字句像她拉弓的技巧一樣好,她是名外交官,代表她的人民造訪泰瑞亞的每座大城市。想要見見世面的席爾瓦里最好在旅程起步前跟她見面,記取她的智慧。

早晨之環

早晨之環(早上六點~正午)處於明亮的太陽升起的時間。整體說來,這些席爾瓦里認為行動大於言語,無論怎麼選擇戰鬥的方式都是熟練的戰士。他們喜歡搶先體驗事情,急速解決問題,而且享受戰鬥的快感。尼安是他們的源光,她是一名堅毅老練的戰士,經歷不少戰鬥。她帶領一群名為守護者的席爾瓦里,守衛、保護著大樹林。

薄暮之環

在薄暮之環(正午~下午六點)出生的席爾瓦里傾向於智慧、哲理、退隱。這些席爾瓦里喜歡謎語和難題,比起身體上行動更喜歡花時間在學習上。在他們的家園可以找到源光卡耶汀,他仁慈的靈魂和安撫的話語常常成為處於困難的席爾瓦里們的慰藉。他的任務是幫助新生的席爾瓦里了解在夢境之夢所見為何。最近他正在研究泰瑞亞的書寫文字,並且在考量席爾瓦里該不該有屬於自己的書寫系統。

夜晚之環

最後是屬於夜晚之環(下午六點~午夜)的席爾瓦里,這些席爾瓦里傾向孤獨,喜歡獨自旅行。他們經常保持神祕、自我滿足、安靜無聲。夜晚之環的源光是天文學者馬洛梅迪,他為天空製圖,把數學帶給席爾瓦里。他也是頭一個遇見阿蘇拉的人,這是個他很少講起的痛苦往事。雖然他是源光中最為自我的,夜晚之環的人說他是嚴師,但同時又是慈父。

雖然跡象顯示沉寂已久,這沉眠的廢墟現在卻像醒著一般。屋頂之下細語如潮水不斷上揚、下降,就像眠者的鼻息。一個矮小陰暗,發出鹽水惡臭的物體投射出薄薄的影子在塌頹的岩石上。凱迪恩看著那東西經過傾斜的牆和破碎的拱門,這裡一定曾是個禮拜堂。看它在曾是祭壇的地方拍著翅膀,記錄下這個影子消逝的地方。

「準備好了嗎?」尼安在他後方輕聲說,她植物般的頭髮在冷風中颯颯作響,她抽出劍來確認劍鋒,相當銳利。一對充滿渴望的銀色眼睛迎上他暗金色的注視。「是時間攻擊了。」其他兩個比凱迪恩更年輕的世代站在尼安身旁,那兩個跟她們一樣,都是早晨之環的成員。

凱迪恩從他剛才蹲伏的礁岩走開,「它們已經準備好迎接我們了,我們要小心移動。」

他們一起躡手躡腳地通過海岸,到達廢墟,那裏就是他們的狩獵場。凱迪恩一劍把一隻環蛇砍成兩半,他熟練地把劍轉到背後,擋住另一個生物的爪擊,然後蹲低砍下伸來的那隻爪。環蛇法師在編織她奇妙的死亡之網時,不眨眼的眼睛也隨之睜大,然後兩名席爾瓦里便葬身於她的火炎之中。凱迪恩猛然跳出,把那個環蛇砍成兩半,僅留下鱗片和尖叫聲。

當環蛇死亡之後,尼安和凱迪恩站在禮拜堂廢墟中央;劍上血跡斑斑,臉上掛著凶狠的笑容。一陣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舉起手示意禁聲,探向他從上方看見動靜的地方。

凱迪恩移開祭壇,聲音變得更大了。在石頭後方有個山谷,多年以前就被海水的進犯填滿。在那廢墟之下的海洋洞穴,環蛇在隱密不受冰冷海水侵擾的地方躺著,但這些環蛇並非戰士,這裡是孵化場,佈滿環蛇的蛋和充滿恐懼的幼體。

他舉起劍,要繼續這場終結殺戮──

「凱迪恩!」尼安尖銳地喊。

凱迪恩停住,不解地看著他循環導師。

「放了牠們。」

「但是……牠們是環蛇啊。」

「牠們還是孩子。」

「孩子。」他皺起眉頭,因為這個詞沒有意義。「你是說『牠們很小』,牠們是很小,但還是環蛇,牠們會長大成大環蛇,然後我們會殺掉牠們。現在牠們很好處理又無防備,為什麼不現在殺牠們?這是最聰明的作法,不然等牠們成年後,我們就承受失去更多席爾瓦里的風險。」

「我們必須承受這種風險,給牠們機會改變。」初誕之子說,「每種事物都有權力長大,花花草草都是兄弟。」她清醒地收起她的劍,並把祭壇移回原位。在那後方,凱迪恩聽見那些蛇爬行進海潮的聲音。

「又是當我要一個邏輯的時候,初誕之子就講個石碑的事情。」他把憤恨不平隱藏在吸氣中,「我才不同意。」

生態

席爾瓦里的生態跟其他種族有很大不同。他們沒有內臟,而是由植物部位形成,血液是樹汁,皮膚是葉子跟樹皮。比如下巴,可以由樹葉、藤蔓、甚至樹皮碎片生長在一起組成輪廓,但你近看還是可以發現纖維跟洞。手臂不是骨頭,而是緊密纏繞的莖和葉,發揮四肢的功效。

許多學者對為何席爾瓦里看起來像人類,而不是像其他植物生物一般有怪物形體提出假說。有些學者認為蒼白母樹在她年輕時看到的幾乎都是人類,比如種下種子的羅南,以及蒼白母樹周遭其他人類都可能成為她產子的體型上的模型。一個普遍流行的阿蘇拉學說指出,蒼白母樹被植於羅南女兒墳墓及他被毀的村莊之上,而他們「無形體之質量」被吸往地底,而母樹將養分從土中吸收,因此席爾瓦里被預先安排以人形型態出現。

席爾瓦里會睡眠、葷素都吃、會喝水,就像其他種族一樣。他們也會因為喝酒精飲料而喝醉。他們坐在太陽底下而得到快樂──這會讓他們有精神──但不能向植物般以此為生。他們的血液是濃稠的樹汁,而他們雖然會流血,但卻沒有血壓跟脈搏。

沒人知道席爾瓦里壽命多長。最老的席爾瓦里是初誕之子,全都在二十五年前甦醒。席爾瓦里幾乎沒有老化的象徵,而且還沒有人死於衰老。生理上,席爾瓦里有男有女,而性徵也的確存在,但他們不像其他種族般藉由性行為生育後代,他們沒有生育後代的器官。還沒有過在蒼白母樹外他們生育後代的方法。

席爾瓦里長出他們的盔甲跟許多衣服。他們的身體造出類似花瓣的遮蔽物、藤蔓、樹葉,長成好看的服裝。當他們想要換掉衣服,就簡單地擺脫它,像人類剪頭髮一樣。有些席爾瓦里穿著其他種族做的盔甲或以傳統方式紡製衣物,那只是出自喜好。作為風俗改變,他們像人類一樣包裹自己,遮住他們身體的某些部份,讓文明上看起來較能接受。

凱迪恩高高站在大樹林中央一個枝幹上方,聽著夜晚的寂靜。蟋蟀鳴聲窸窸窣窣,夜裡的鳥兒啘著寂寞,牠們都在跟同類交談,而他則跟更高位的東西說話。

「母親,」凱迪恩低聲說著,帶著懇願舉起手來,「我需要妳。」

風兒輕柔吹過母樹頂端的葉子,而凱迪恩可以感受到她的到來。母樹輕柔地說:「我枝幹下的兒子,你追求何物?」

「智慧。」他的眼裡充滿淚水,然後他用手背大力擦掉眼淚,「我看見世上的邪惡,我被告知要與其對抗,但石碑的教訓囚禁著我,阻止我作對的事情。我們在應當殺戮之時放下武器,當我們遭遇不公待遇時放棄復仇,即使我們的靈魂正在哭喊。我們不做我們想要的,不殺我們希望的,不用力量讓這個世界聽命於我們!這些東西在我們誕生的時候就與生俱有,我們為何要背棄這些衝動?我們為何不順從直覺?我們總是跟隨石碑行事,為什麼我們不做我們想要做的事情?」

蒼白母樹輕柔地發出颯颯聲:「我的小樹苗啊,最有效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就像初誕之子一樣,你要努力向善。」

這些話像刺一樣。「誰來定義『善』?妳?凡特里?那些死人?」凱迪恩頂嘴說,「初誕之子不是完美的。」

蒼白母樹停下,有那麼一會兒,凱迪恩覺得她大概不會回話了,在她再度說話之前,霧從溪流中升起。

「你要以我之名行惡嗎?」蒼白母樹嘆息著,「你要毀壞世界,像夏爾一般嗎?或揚著知識大旗作亂,像阿蘇拉一般嗎?凱迪恩,不,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對抗巨龍,我們在這個挑戰中不能迷失自己。」

「我們難道不是已經迷失自己嗎,母親?我們不是半人馬,不是人類。讓我毀壞石碑吧,然後我們便能看到席爾瓦里的真正意義。」沒有任何回應。當朝陽升起,將一切都覆蓋在金黃之下,凱迪恩明白母樹不會再說話了。

「她不會聽你的。」女性的聲音響起,但不是樹的聲音。凱迪恩一個旋轉,擺好態勢準備迎戰,但他看見凱西而僵住。冷酷又堅定,凱西站在夜晚的最後一絲黑暗中。「她不會聽你的。」凱西又重複了一次。

「我是本世代頭一個誕生的──」他提升他的聲調,好做抗辯。

凱西聳聳肩打斷他的話,「她為什麼要在乎你?她現在有成千上萬的孩子了,凱迪恩。你要不是初誕之子……你就是普通的席爾瓦里。」

他的面色凝重如風暴來臨,「我從來不適合沒沒無聞,凱西。對蒼白母樹來說也同樣。」他起了誓,然後大步離開。「我會讓你聽見我的聲音,母親,不管妳要或不要。當我完成,而妳終於自由之後,我就要成為第一個住進妳心裡的人!」

凱西靜靜地待著,看著他離去。

夢魘宮廷

「一個席爾瓦里應該有兩顆心:一個柔軟圓滑如熱蠟,一個堅硬不拔如冰鑽。頭一個拿來照應夥伴,後一個拿來對付敵人。對於兩顆心一樣的人,我們致上悲痛。」──達果內

夢魘宮廷是抱擁他們天性中最黑暗部分的席爾瓦里,喜愛惡夢有著如夢境擁有的靈感般多的恐懼。他們充滿著邪惡,有著扭曲的美德,殘酷的競賽使希爾瓦里精神墮落。他們最大的野心是:讓蒼白母樹墮入惡夢之中。

這些希爾瓦里排斥凡特里石碑的教誨,並宣稱外界種族的影響敗壞了蒼白母樹跟席爾瓦里的本來面貌。他們追尋夢境中的黑暗,背離他們認為虛偽的教條,並探索他們性格中的黑暗面。冷酷、殘忍、無情,他們視自己為真正的席爾瓦里,不被羅南、凡特里和石碑上的教誨影響玷汙。他們認為自己有責任把他們種族的其餘人帶離那些強迫的作為,而進入黑暗。

隨著每一次殘忍跟邪惡發生,他們就把更多惡夢帶入母樹與希望之中,有一天終將破壞平衡,把母樹轉為己方。的確,母樹會收集情感跟記憶,而她也自夢魘宮廷取材,如同他們的兄弟一般,沒有分別;而她的記憶湖水中也包含了黑暗與光明的思緒。夢魘宮廷相信,如果他們能傳送更多黑暗情感,湖水就會越來越被惡夢侵蝕,那麼新生的席爾瓦里就能遠離凡特里於其追隨者所強加於他們身上的道德教條。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夢魘宮廷認可施加於席爾瓦里或非席爾瓦里皆可的邪惡舉動。當他們的情感太過平淡,不太可能被樹收取,他們便藉由傷害、折磨其他席爾瓦里,給予他們記憶與恐怖的情感,還有心靈創傷,希望這些記憶夠尖銳,能被母樹收集。他們犯的錯越大,蒼白母樹就越可能把記憶存入她情感的池水,把這些歪曲的情感帶給她的下一代。

宮廷頭銜

當希爾瓦里加入夢魘宮廷,他們馬上舉行一場儀式以喚醒靈魂中的夢魘。他們像朝臣一樣學習夢魘宮廷的作風,像奴僕般服侍高階成員,並且學習如何破除石碑的影響。他們可以在宮廷較高階成員底下服務,成為隨侍或學徒。當他們學會如何獨立散布惡夢後,就成為騎士。

騎士的職責是以夢魘宮廷之名散布恐懼與絕望,創造心靈創傷的經驗和記憶,他們希望這些會被蒼白母樹接收,並轉化她──以及她未生下的孩子們──能夠放棄凡特里石碑的教誨。為了強化他們希望創造的恐懼,他們時常取個頭銜,並在宮廷為騎士時以此稱呼,例如腐敗騎士、刀鋒騎士、謊言騎士、破星騎士等等。夢魘宮廷最高的職稱是隨扈,表現良好的騎士會被晉升為隨扈,由大公夫人費蘭親自擢升,授予階級與位階。男爵、伯爵、伯爵夫人、公爵、公爵夫人:各各都有重大的責任,在宮廷階級中享有極大尊崇。有些騎士選擇也保留他們為自己選的頭銜,成為刀鋒伯爵或凍雪公爵夫人。

這些頭銜是為了培育夢魘宮廷的傳說及神話,成員選擇把自己跟邪惡做聯想,如此一來只要提起名字就可能引起其他席爾瓦里的反應。他們偏好放受害者一命──如果這些受害者是席爾瓦里的話──以便散布恐怖的傳說,這樣便能增加對夢境的掌握。最終,夢魘宮廷人相信他們做的是對的,就像創立者凱迪恩一般,他們要從石碑中解放母樹,從過去陰影強加的教誨中解放席爾瓦里。

母樹哀痛悼念這些錯誤的孩子,知道他們不可能從自身選擇的邪惡中回歸。當新的席爾瓦里踏進世界,她提醒他們千萬要堅守英雄的道路,堅守榮譽、勇氣、義理、悲憫,即使他們致力於戰勝巨龍之時亦然。事實上,席爾瓦里不只為自身靈魂而戰,他們為泰瑞亞之靈而戰。這一仗無比艱辛,但是蒼白母樹不畏困難。

因為堅硬的土地,創造強韌的根枒。

「吾等在夢魘之中聚集。吾等注視自身靈魂最黑暗之所在。貪婪之手、謊誑之心、背棄朋友的刀:吾等召喚你們,吾等看見其中力量。因為生命若無力量,那末又將成為何物?為敗巨龍,需要力量,而力量不在拋棄武器之中,無論殘忍亦無情,吾等照單全收。」凱迪恩躺在王座上,驕傲且目空一切地攤著。金色藤蔓做的王冠在他的前額閃爍,而朝臣在他跟前磕首、低語,注重凱迪恩的每字每句,他們的眼睛像星星的隔閡般黯淡無光。

「吾等席爾瓦里即是未來。吾等之時已然到來,吾等必得拋棄甦醒之恐懼,忘卻壓迫之重石。吾等為更大事物而生,吾等伴夢境與心靈中之黑暗出世,亦可抱擁黑暗而活……只願母親在上,無懼夜晚;此刻讓吾等向母親證示,子孫比她所夢見更加自由之理。」

「席爾瓦里生存之理,在於毒棘,在於刺槐,在於壓潰樹苗追求陽光希望之藤蔓。吾等要喚起夢魘,吾等要泰瑞亞以吾等之理重造。」

「吾等將起,直到惡夢吞噬全世界。」

原文連結:Dream and Nightmare

克莉絲汀‧派瑞(Kristen Perry)解說席爾瓦里的設計與重製

激戰二每個種族都以一個簡單的意象為出發點,意象以不多於一個句子的篇幅描述出這種種族的核心概念。席爾瓦里的意象簡化成三個詞彙:高雅、美麗、植物。之前我們的設計偏向其中一、二種詞彙,但最後我們很想要把這三種特質都完整表現出來。於是我白天準備2010年gamescom的激戰二發表,晚上則自己設計新種的席爾瓦里。

        我了解,在美麗外表及神秘植物設定之間找到絕妙平衡是非常重要的,可我們也希望能設計出激戰世界獨有的種族,因此我開始研究大眾對植物種族的想法跟期望。

從花瓣到氣質

        席爾瓦里的設計上,我最堅守的設計方向是「從設計體構出發」。但是後來發現這種設計相當困難,似乎各種植物族的圖都是某一兩種類型:要不是有葉子裝飾的彩色人類就是徹頭徹尾的植物妖怪。最常見的設計是有著花草飾品及穿著的精靈,但就算他們有新穎的葉子頭飾,他們跟喜歡大自然的人類始終沒甚麼差別。

        接下來,我轉向研究林精(dryad),大多是在皮膚上畫上各種葉子或樹皮以導入植物般的設計。對我來說,這只是撿現成的來用,而且沒甚麼發展潛力。

        植物系列最後是樹人或林木怪物,由許多樹根、葉片、圓球組合成人形。而這種設計離我們想要的美麗人形種族太遠了。

        當我在研究林精跟植物生命體的差別時,我發現結果是兩者相當分離;大多時候會出現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有著字面上的野藤、葉片環繞著她,植物部分就是植物,人類部分就是人類,這些材料跟結構並沒有任何結合。把那些東西拆掉,就只是個普通的少女穿著很有植物感的東西,連關係都談不上。

        席爾瓦里完全是植物一族,設定上他們是高雅、有魅力的人形植物種族,很明顯地,我最先需要設計的是他們的結構。這讓我一開始想到把植物藤莖包覆在人體肌肉上,但我馬上發現這會導致幾個不佳的結果:一,身體看起來太過科幻,就像生化人裝甲一樣。二,他們看起來像被剝過皮似的,醜翻天。這種極端的設計讓我清楚理解我設計的結構必須能吸引人,並且(如果真的有這種原則的話)必須遵循奇幻界的演化原則。

我有個構想:以別名再起……

        解決方法是做一個想像中的人體結構,並非發自植物散佈其中的人類結構,而是幾個植物部分生長成人類的外型。植物部分來自幾個生長點,最主要的接點在背部尾端那個可能會長出尾巴的地方,像不少蔬菜水果一樣有兩端,有主要的莖跟其對面的端點(正好成為肚臍)。優雅的葉片從生長點長出,往全身延展出理想的肌肉結構。我利用莖和闊葉做出手腕肌腱和下臂的肌肉;讓玉簪花葉在肩膀部分長出成淚滴狀,成為三角肌;樹枝從鎖骨發枝。科學上來說這種結構相當嚇人,但有園藝感的幻想體構正是我們所要的。

        最迷人的部分是找出法子破壞原有結構,將想像更加延伸。讓他們的臉孔在允許範圍內充滿創意,而我發現自己迫切想得知自己能把這個設計在變得太過不美之前延伸到多遠的地方。理論上,從與人類非常相似,到可愛生物之間,席爾瓦里有非常多種美的型態,但之中存在一個界線,若超過這個界線就不像玩家的角色了。

        席爾瓦里的構造上有其獨特的自由。如果讓人類演員演繹席爾瓦里,畫上妝、裝上義肢,那演繹起來可能很相似,但在這些妝容底下人類的骨架依舊是個隔閡。席爾瓦里不受人類顱骨的限制,你可以用一層層的藤蔓做出下巴;或用拼貼的樹皮做出一張臉的樣子,然後把臉分成兩半;眉毛可以就只是一連串的樹葉,疊在一起像是眉毛就行了,就像是蝴蝶的偽裝擬態一樣。無數的植物變化跟各種選項都等你發現。

不管甚麼時候穿著藤蔓就對啦

        席爾瓦里的身體與結構關係密切,我沒有理由不管他們的穿衣。跟大家解釋草木衣服的不同之處有些困難,因為某些聯想是根深蒂固的。這樣講吧……下面這張圖是一件簡單的夏裝,搭配腰帶跟項鍊。如果你隨便要個人把它改成植物裝,大概就是把項鍊改成藤蔓,增加洋裝的植物形狀跟紋理,但這不過是表面的改變,僅是一件扮裝。

        要完整描繪植物服裝的結構,就得讓它像在自然中生長一樣。許多植物從生長點優雅的長出葉片,要讓夏裝符合這個道理,我會設定一個生長點讓所有部分從那邊長出;項鍊也可以變成自然物品,但我不將它剪下後繞成一般配件的樣子,項鍊一樣有個生長點,並且優美地掛在項間。

        把舊的服裝設計轉換到新設計裡需要增加可能的枝莖及生長點。設計理念很簡單,跟從自然生長法則並盡量使用枝莖元素。如果結構設計出來太過複雜也別擔心,只要把那件衣服當作一隻粗莖再從中處理即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稱呼手腳為枝幹的原因。

多情玫瑰總多刺

        想要粗獷角色的人也不用擔心!我已經為你們培育了不少設計。把季節置入席爾瓦里的故事一直是個爭議點,我們決定不要強加任何美學在大家身上,所以我們把選項開放,現在我正在確保所有人都可選夏季和冬季外觀,夏季外觀正如你所見,相當蒼茂蓊鬱,結構上有著各種不同植物細節;但樹紋和尖端哪裡去了?我們提供冬季外觀,有著較多的荊棘手臂、樹幹、纏繞著粗厚樹根的身體。

        那春季跟秋季呢?唔,如果把夏季外觀染成黃綠色、橙色、棕色,那這兩個季節的外觀就差不多是這樣了。冬季跟秋季外觀都相同,只視你如何調整而定。「可能」會有更多選擇會出現,但我真的很想確定每個人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設定,無論是喜歡漂亮的還是粗獷的。

沿著花園小徑而行

        隨著席爾瓦里的設計延伸,會有更多嶄新的外觀和細節供選擇。我計畫著更多的臉孔跟更多充滿樹枝和花的髮型,席爾瓦里的男男女女會有全部的耳朵造型可選擇,可能還能如刺青般有葉紋在身體上,還有自然發光的斑紋。

        在發展這種族上,我花費不少精力與熱情,而且許多人將他們的天分發揮盡致。我們深掘席爾瓦里的文化根柢,又從他們文化認同的種子伸展枝枒到了全新觀點。有些人覺得我們瘋了才會如此大幅度重改造一個種族,但我們有心堅持,讓它開花。現在,先讓我發起你的心中樹芽,誠摯希望你跟我一樣期待席爾瓦里這個種族!

原文連結:Kristen Perry on Designing and Redesigning the Sylvari

傳說之靈

在嚴寒的席娃山脈生活伴隨著諸多的嚴酷挑戰,而選擇生活於其中的人就得要跟山脈本身同等強韌才行。諾恩族有許多美德,其中也包含面對生活帶來的挑戰所展現的驚人毅力與熱情。諾恩文化中最為核心的就是對野生之靈的崇拜,也就是大自然的實際體現。自然之靈不僅僅只是靈感的來源,祂們也是各種人生旅程的嚮導與盟友。

火焰的火花飛向天際,就像星星試著回到它們那又黑又高的家一樣。但這團火光之中沒有喜樂也不是慶典,有的只是一個不復存在的大屋子,而現在只剩一團灰燼,團團堆在閃著熾熾火光的木塊中。

「維斯卡,抱歉哪。」老詩人把手放在男孩的肩上,「我們也無能為力啊,你父親在最近跟格林海蒂的打賭輸了這房子跟裡面的每個東西,格林海蒂有權隨意處置她贏的任何東西。」

「她作弊。她作弊,但是我沒有證據。費雅許,那我爸又怎麼?」年輕人重重地吐出這些字來,每個音節唸的都像是一匹狼正用嘴把牠的腳拉出陷阱一樣。「她也有『權』殺死他嗎?」

老費雅許嘆了口氣,「攻擊她是他的錯。霍布萊克的狼族不會譴責格林海蒂的行為,你也不能找她復仇,維斯卡。你還是新獵手,只到可以自己拿劍的年紀。但格林海蒂卻強大有力,她殘暴的傳說還在害怕的小孩跟人類間流傳哩。」老詩人搖了搖頭,把豹皮的斗篷拉緊了些。「息怒吧,年輕人,好好安葬你父親,把事情留給烏鴉去辦吧。」

「不」維斯卡用手背擦掉眼淚,留了一抹煤汙在蒼白的臉上。「費雅許,我也許年輕,也許缺乏歷練,」

「但我終究是個諾恩啊。」

熊、雪豹、渡鴉、狼

諾恩族崇尚個人的力量、獨立的勝利以及既原始又複雜的自然精神。他們崇敬自然之靈,靈魂具現為動物,成為世界的核心及守護者。我們可以說有多少種動物分類就有多少種野生之靈──一個狼之靈成為所有的狼、一個犛牛之靈教導著力量與堅忍的教誨……以此類推。野生之靈不像人類的神明那樣代表著「戰爭」、「自然」這種高尚概念,而是代表著所有動物展現的眾多美好與惡質的面貌。

基於歷史,霍布萊克大殿堂的居民們四個最重要的野生之靈為:熊、雪豹、渡鴉及狼。

在冰霜古龍爵瑪崛起並毀壞在北方的家鄉後,這些靈魂顯現並引導殘存的諾恩族人南遷。熊之靈是最受崇拜的野生之靈,她被視為力量、洞察跟智慧的象徵。雪豹之靈孤傲且隱密,像極了與她關聯的動物,而諾恩族尊敬她所收藏的秘密。渡鴉之靈是個狡詐聰獪的鬼靈精,她熱愛謎題和文字遊戲。狼之靈則是團隊精神、友誼及家庭之靈。諾恩會在這些教誨中選擇,跟從於自己最有共鳴的野生之靈。

重點是,這四個靈只是因為合作幫助諾恩族撐過爵瑪的攻擊,不表示牠們(或追隨者)一直都很和樂融融。狼之靈的追隨者就鄙視雪豹的隱密,說那是「懦弱」,而熊之靈的薩滿法師也不信任渡鴉之靈的信徒,說他們的計謀既無恥又虛弱。不同信仰英豪之間的對戰在傳說中不停傳頌著,使他們追隨之靈所展現出美好與惡質的面貌在傳奇中永垂不朽。

席娃山脈上空的星星冷峻明亮,北地天際的虹彩極光為其加冠。霍布萊克大殿堂中,一名年輕人站在薩滿法師面前,尋求著復仇的指引。

「不行,」熊之靈的薩滿說,「學習力量吧,維斯卡,學習智慧吧。格林海蒂不只尋求勝利,她追求敵人被殲滅的叫喊。我不可能教你去白費生命。」

「我很抱歉,」狼之靈的追隨者說,「我們很樂意幫你的家族復仇,但你想做的事完全是自殺行為。想想你的身邊吧,如果你攻擊格林海蒂,她會轉向加害於你所愛的人。」

渡鴉之靈執祀在維斯卡述說時搖了搖頭,「你連她怎麼作弊都說不清楚。格林海蒂很狡猾,她永遠能給敵人致命的驚喜。如果你不比她更聰明,就會被她毀滅。」

維斯卡緊扭著他的拳頭,「難道沒有人可以幫我嗎?」

一個黑影走進殿堂的陰影中,閃爍著黃色的瞳孔。「你還沒問我呢。」雪豹之靈傳聲人馮哈蘭莎低語著,她走起路來輕巧又優雅。

「雪豹之靈會教我如何復仇嗎?」他問,「如果我追隨她,她會告訴我怎麼打倒格林海蒂嗎?」

「更棒。」馮哈蘭莎壓低著眼微笑說:「她會把你的復仇變成一個傳奇。」

薩滿的責任

不像人類的祭司只專注貢獻於一位神明,諾恩族平等接受所有靈魂的指引跟友誼。有些諾恩並不追隨特定的靈魂,改為崇拜所有的野生之靈,接納所有日常生活中這些靈帶來的教誨。選擇成為薩滿的人將自己貢獻於神靈的神聖場所:神殿、祠堂、或奉獻給所追隨野生之靈的獵場。對族人來說,他們就像是守護者或導師,保護他們的領域及教導他們尊敬的神靈的教誨。

四個最為有力及最具貢獻的薩滿被稱為霍布萊克之聲。他們在霍布萊克大殿堂的主廳側邊四個小屋裡,這四個祠堂是以引領諾恩得以安穩之靈的名義下建立的。霜族睿智的阿拉凜為熊之祠堂發聲、漆黑摩達則是渡鴉之靈的傳聲人、狼之祠堂由名為法斯托夫‧橋薩頌的年輕傳聲人把持、而美麗神秘的馮哈蘭莎則是雪豹之靈傳聲人。

薩滿們散布在席娃山脈甚至偏遠地區,但某種名為執祀的特殊薩滿,就比較不常見了。執祀是神靈的特殊神僕,他們機警且積極守護著神靈在這個世界或其他世界的關注。執祀有實際穿越迷霧到達神靈殿堂的特殊能力,在那裏英勇永得長存。除非需要帶人同行,否則他們不需要開啟通道或執行任何儀式,一個人時,他們簡簡單單就踏入靈魂領域,把他們的靈魂送入迷霧簡單的跟跨過爐石一樣。每種野生之靈只有一位執祀,在現任的執祀老邁或衰敗到準備進行最後一次穿越到迷霧之中的時候,才會開始訓練新的執祀。

其他神靈

大致來說,霍布萊克的諾恩崇拜引領他們南遷的四大神靈,但仍有其他的靈存在並有獨自的教誨。有些比較弱小,像牛頭怪、巨蟲、老鷹,而牠們不常出現也不常被呼喚。有些不具意識,像山、火焰、黑暗,而被描繪成努力面對的挑戰或成就英雄之路上的偉大關卡,而非野生之靈那樣的嚮導或同伴。

另外有一小群伴著傷感而崇拜的靈,這些「遺失」的野生之靈被遺留在後與爵瑪對抗。貓頭鷹、犛牛(也稱公牛)、老鷹、狼人以祂們的勇敢與犧牲著稱。貓頭鷹之靈的殞落在諾恩之間是廣為人知的,牠的殞落經由最後一位貓頭鷹之靈的執祀所傳達;但犛牛、老鷹及狼人的去向卻連薩滿們也不清楚。長久以來沒有任何諾恩被祝福成為這些神靈的執祀,但是比較弱小的神靈(或較為不跟這世界關係親密的神靈)會沒有執祀卻是很罕見的。只知道這些神靈當初在北方保衛且在祂們的英勇下幫助諾恩族順利逃出爵瑪的利爪。

格林海蒂跪著研究路上遺留的痕跡。自霍布萊克的詩人唱頌絮語之爪,一隻兇猛的年輕山貓的傳說後,她已經追蹤了六天。不久,她就要正面挑戰牠,然後──

「格林海蒂!」山上傳來一陣呼叫。她馬上抄起武器,有人先來了嗎?她的獵物死在別人手裡了?出於憤怒,她往峭壁上一瞪,不久就看到她的敵人。「你是誰?」她謹慎地問,同時摸索著她斧頭上的刀鋒。如果這個小夥子偷了她的獎品,那她就要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是妳活生生的死亡!」少年站在高聳的峭壁上,站穩毫不費力。「四年前妳騙走了我父親的生命,我就是為了償這筆帳而來!」

「我記起你來了……」格林海蒂後退一步,揮舞著她的斧頭。「你爸既弱又小,就跟你一樣。我本來要在你還小就殺了你,但那老傢伙阻止了我。沒差,我可以跟你好好玩玩,然後回到大殿堂後再了結那個說故事的。」

少年一聲咆哮,眼神中閃著冷酷的復仇。「妳來這裡狩獵,」他說,「但妳才是獵物。冰天雪地中回到霍布萊克需要六天,路上沒有地方能躲,沒有房子也沒有營地。」

「你想對抗我?」她大笑,「殺死我,勇猛的格林海蒂?殺死諾恩最強的斧手?你會變成在喵喵哭聲中死去的小貓啊,少年!你太弱了!」

「你說對了,我在你的規矩下太弱,所以我要照我的遊戲規則走。」年輕的獵手露出一抹怪笑,「雪豹之靈已經教會我隱密與追跡之道,也教會我堅定意志不致睡眠。我可以五天完全不休息,六天我會筋疲力盡而死,但必要之時我還是會做。至於妳……妳總得睡覺,而且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賭妳一定比我早睡。」

格林海蒂盯著他,自己的臉則一片蒼白。「你要在我睡覺時殺死我?」

「我會等到我的獵物最虛弱的時候,然後我才出擊。」年輕獵手笑的猙獰,「以雪豹之靈之名發誓,妳絕對不會注意到我的到來。」

自從爵瑪崛起之後,諾恩中就有人──總是年輕、亟欲證明自己的男子──宣稱「龍」也應該作以野生之靈來崇拜。他們傾羨爵瑪的力量、牠的惡毒、牠的殘暴。他們說諾恩追隨龍的力量會讓自己變得金鋼不壞,就像龍一樣無從抵擋。他們看到喬拉及她的兄弟斯凡尼爾的傳說,並把斯凡尼爾看做第一個領受新神靈的諾恩。而沒有領受龍的祝福的喬拉和女人們,則在他們的祕密儀式中受到唾罵。(有趣的是,爵瑪沒有斯凡尼爾之子的這種偏見,大家都知道牠會腐化所有種族且不論性別。)

龍之靈沒有實際的薩滿,也沒有執祀。龍之靈的追隨者沒有能力進入迷霧,也沒有任何他們期望野生之靈薩滿能有的天賦。龍之靈的薩滿可能以為自己有靈的權能,但馬上就敗於現實慘痛的打擊。這些龍的擁護者只會散佈腐化,他們領受了邪惡的祝福,他們被爵瑪永久地改變了。最終,他們都成了爵瑪的奴僕並侍奉著牠。他們可能自稱是薩滿,而大多諾恩則覺得他們是危險的傻子。但對力量的堅持──以及成為龍的力量的繼承者的挑戰──持續地引誘自負的年輕諾恩來侍奉龍。

諾恩文化注重個人主義,這份注重使他們評估人時以他們自身行為為準,而非他們所處的團體所做之事。如果三個斯凡尼爾之子攻擊神殿,這三人會被通緝並被懲罰,但另一個宣稱自己也是斯凡尼爾之子的諾恩卻不會因為這起事件被懲罰或被看不起,在諾恩的思考裡,你沒做就不該受責備。這不表示諾恩忽視人的忠誠心或他們不理解斯凡尼爾之子的危險性,只表示做為一個種族,諾恩不會以一族的罪名來評斷一個個體的是非。

一名諾恩總是活在自己的傳說裡,也只死在自己的傳說裡。

「讓我跟你們說個故事,」老詩人費雅許向天空高舉雙手,昇騰的火焰劈啪作響。「英雄維斯卡‧絮語之爪的故事。向光榮之子致敬!正義的怒者、暗影殺手、他是殺死叛逆的格林海蒂的剋星!維斯卡不畏一切挑戰,願意付出生命,從傷害他的人身上要求血債血償……」

原文連結:A Spirit of Legend

2010年6月16日 星期三

夏日烹飪:杏桃慕斯或冰舒芙蕾

杏桃慕斯或冰舒芙蕾

冰舒芙蕾或慕斯卻不過於甜膩或韌硬難嚼,不糊爛也不硬得像石頭般,反而細膩、輕柔並有恰好分量的明膠使之固定成形可是十分難得的。這並不困難,但你必須大方地使用奶油同時吝嗇地使用明膠。個人認為舊式的吉利丁片比粉狀明膠結果要令人滿意,口感跟外觀上都永遠不會黏答答的。你可以在許多大型的店裡買到吉利丁片,而一盎司大概需要六到八片。

一旦熟悉了這個做冰舒芙蕾或慕斯的方法,就能運用這種原則到各種水果跟鹹點上,像火腿、舌頭類、雞肉跟魚肉等等。

1/2磅新鮮杏桃、2盎司的糖、1/4品脫的水、3片吉利丁片、1/2品脫鮮奶油、4個蛋白。

用糖和水把杏桃煮到非常軟,榨出汁後備用。把水果去核並用篩子篩過或用果汁機搗成泥。把吉利丁片切成小塊後跟備好的杏桃汁放入雙層蒸鍋的上層,煮開熱水蒸到吉利丁片融化。將其濾進果泥後拌入輕微打發的鮮奶油,放進冰箱放到變冷且剛開始成形。

在這個時候打發蛋白直到尖端可以直立後拌入果泥及鮮奶油內,把混和物倒入一品脫的舒芙蕾皿中並堆到高過容器上方,好像快滿出來一樣(不過並不會真的滿出來),然後送回冰箱成形。另一個方法是放入小的玻璃焗杯內,一杯就是一人份,這個分量可以填滿六到八個焗杯或果凍杯。

Elizabeth David (1955/2002), Summer Cooking pp.159.
New York: New York Review Books

2010年6月6日 星期日

夏日烹飪:甜點

甜點

夏季的甜點總是萬無一失。再沒有比水果跟鮮奶油更好吃的東西了,草莓跟覆盆子剛開始當令的時候是有些平淡,但過一會兒當它們開始便宜了,就會被製成鮮奶油果泥(fool)、果泥(purée)、水果派等等;鮮奶油鵝莓果泥、鵝莓塔、用覆盆子跟紅醋栗做的夏日布丁可說是英國餐桌中最美好的事物了。單純由果汁跟糖冰在冰箱冷凍庫製成的冰塊會是一頓餐點清新美味的收尾。一份十分簡單,只消用鮮奶油和果泥製成的冰淇淋也能成為不錯的點子,譬如說鵝莓冰淇淋就是相當不同凡響的選擇。在初夏時期,莓果盛產的時節開始前,檸檬就相對地便宜,又能做出好吃的鮮奶油甜品和冰品;早早進口來,尚未熟到可以做甜品的西班牙杏桃也能收到同樣效果。奶油起司可以搭配利口酒或糖漬水果,或只用糖調味也成。七、八月時,果物已經豐收且頗具眾多種類時,法國習慣用甜酥皮做無蓋水果派,派裡填滿了杏桃、桃子、青李、櫻桃和梅子。

我個人不覺得有甚麼必要隨時保存大量的利口酒來為糖漬水果或沙拉調味或餐餐都讓它在桌上熊熊燃燒。的確,從明蝦到無花果,焰烤(flambé)都已經是普遍流行的習慣了,現在在倫敦吃一頓飯幾乎不太可能不碰到被火焰包圍的食物。我在蘇活區那些不比走廊寬廣的餐廳裡有過一次令人驚恐的經驗……

只要考慮到水果只適合跟寥寥幾樣的利口酒混合,櫻桃白蘭地(Kirsch)自然是跟著櫻桃,而一點點波爾多紅酒跟草莓是很好的更動,但是只要加太多就會讓水果濕透進而發起酒瘋。伊莉莎‧愛冬女士的檸檬白蘭地食譜記在187頁,為水果沙拉添了極佳風味。而柑曼怡酒(Grand Marnier)作為幾乎與各種水果都搭配合宜的全方面利口酒,似乎便是最需要備存於身邊的利口酒了。

Elizabeth David (1955/2002), Summer Cooking pp.158.
New York: New York Review Books

檸檬白蘭地

(甜點調味用)

「用切得很細的新鮮檸檬皮填滿一個任何大小的寬頸瓶,然後用品質良好的白蘭地浸蓋過。讓它們靜置兩到最多三個星期,然後濾掉酒之後用軟木塞封緊備用。檸檬皮加上些許煮過的杏桃仁會產生怡人的香氣。」

伊莉莎‧愛冬 《現代廚藝》 1861年出版

Elizabeth David (1955/2002), Summer Cooking pp.187.
New York: New York Review Books

2010年1月31日 星期日

OnlineWelten對ArenaNet訪談2-3

Onlinewelten: 夏爾的信仰派系在GW2裡會有一席之地嗎?而剩下的矮人們又變得怎樣了呢?
Ree Soesbee: 夏爾跟一代的時期比起來已經變了許多,而且已經建立了新的戰團跟新文化。在大崩壞時以薩滿為首的火焰軍團仍然存在,但是現在他們被其他戰團所排擠。矮人們離開泰瑞亞的表面而向地心去追擊首禍及破壞者,泰瑞亞還存留一位矮人可以跟玩家互通有無,但是其他的矮人已經久久沒有消息了,對留下來的人們來說,矮人幾乎就只是個傳說而已。
Onlinewelten: 各個種族都有相似或一樣的職業選擇嗎?要怎麼看種族間的差異呢?
Eric Flannum: 我們沒有限定任何種族的職業選擇,關於這個部分我們非常用心,以確保種族間感覺的到彼此的差異但阿蘇拉戰士也還能像諾恩族戰士一般有力。
Onlinewelten: 賽瓦里的心電感應能力也有關連(到這種差異)嗎?
Eric Flannum: 賽瓦里的心電感應並不像大多數人想的那樣。他們有的該說是一種種族間的共感,用一種較為抽象的方式來感受同族人的情感,而不是不說話就能溝通的那種能力。而賽瓦里的玩家是真的會被這種共感效果影響。
Onlinewelten: 在GW2裡我們會看到許多理想國(Utopia)*1的影子嗎?
Eric Flannum: 「理想國」的某些元素確實會應用在GW2裡面,但是它們都已經跟原本的想法大相逕庭了,比如公共事件(event system)本來就是為了理想國而設計的。其餘的就沒有這種應用,像是時術士(Chronomancer)就不會出現在GW2。
Onlinewelten: 真神們會回到泰瑞亞上嗎?
Ree Soesbee: 雖然事實上神祇們已經不再干涉泰瑞亞的命運了,人類仍然崇敬地信仰著六真神。但祂們真的離開了嗎?會不會祂們選擇只是看著而不指出一條捷徑呢?神聖海灘上的人們每天都在自問這些問題,但只有神自己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們想要的答案,還有你想要的答案也是。

*1 公會戰爭:理想國(GW:Utopia)原本預計要接在Nightfall後面成為第四章,但A.Net後來決定終止計畫轉而開發GW2並做了資料片GW:EN。下文提到的Chronomancer即為這個消失的章節中的一項設定,wiki連結中可見設計圖。

原文連結:ArenaNet im Interview - Teil 2 (page3)